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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彩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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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傳聞有些許差異,葉驍是真的怕這位與自己異父異母的大哥,一見到他就兩腿打顫,牙齦發酸。賀時崇對於葉驍,向來就有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

只見一個逆光的挺拔身影站在門口,拄著手杖,不緊不慢地向兩人走來。

賀時崇現在這個樣子倒是人模狗樣,一點也看不出昨晚的瘋勁兒。

葉驍雙目充血,死死盯著賀時崇,像一頭對狼王齜牙的孤狼,整個房間的氣氛急轉直下。

“你不喜歡沈秋白,為什麽要娶他?你既然要娶他,為什麽把這個男人帶回家?”

唐朗月本以為葉驍會大吼大叫,厲聲質問賀時崇,沒有想到他只是對著賀時崇從嗓子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這句話。

看來葉氏兄弟之間的關系和他設想中的還是有出入。

賀時崇看著他,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十分好笑,“沒有人會嫌自己擁有太多。而且,你能那我怎麽樣?弟弟。”

“別這麽叫我!”

葉驍大吼一聲。

賀時崇拄著手杖,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而葉驍死死盯著他,卻被逼得步步後退。

“怎麽,害怕我?想奪回沈秋白,卻沒有這個膽子?”

聽到賀時崇如毒蛇嘶語般的逼問,葉驍全身顫抖起來,嘴唇哆嗦,氣得幾乎說不出話。

最後,葉驍似乎洩了氣,用氣聲虛脫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只是心中的野獸被藏得太久,終有一天吞噬了自己偽裝的外殼。

葉驍的表情十分痛苦,頭越來越低。

“行了!”

一道清亮的聲音如玉石擲地,瞬間打破了窒息的氣氛。

兩兄弟帶著驚訝的神色看過去,出聲的竟然是唐朗月。

若是任由賀時崇打壓下去,擊碎了葉驍的自尊,那麽世界線的後續劇情也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唐朗月不得不出聲阻止。

最近世界修覆度也在卡數值,楞是動都不動一下,這就像游戲卡關一樣讓人便秘。更無奈的是,這還是一個無攻略高自由度探索游戲,通關訣竅全要靠唐朗月一人摸索。

葉驍暴躁,唐朗月也很焦躁。

他一天到晚也沒有接觸賀時崇的機會,修覆進度更難推動。

賀時崇的眉頭狠狠擰起,“你向著他?”

再焦躁也不能對著賀時崇冷臉,唐朗月瞬間換了張笑臉,笑了兩聲緩解緊張的氣氛,“我是說,行了啦,二位站這麽久了,況且葉少好不容易來做客,不如一起坐下喝一杯茶?”

語氣如此坦然,倒像是家裏的另一個主人。

沒有自知之明,葉驍冷哼一聲。

但很快,他就迷惑了,賀時崇看上去並沒有因此生氣。

葉驍的臉色更加難看,阻止了似乎真要跑去倒茶的唐朗月,“不用了。”

“賀時崇,你一定會後悔的!”

撂下狠話,他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誒……”

闖進別人家裏,吵了一架就跑,唐朗月還真是佩服這些一身輕閑的公子哥。

賀時崇看著廳前的美人,神色卻並不好看,吐字間直冒涼風,“不用舍不得,在我和沈秋白訂婚之前,他天天都來。”

天天都來?!真當賀時崇家是國會大廈,他天天到這裏靜坐示威?

要是賀時崇講武德,今天這個葉氏CEO的位置就不是他的了。

賀時崇目光冰冷,審視著唐朗月的雙眼,試圖從他的眼中尋到一絲做賊心虛的痕跡。

“唐朗月,我給你的零花錢是太少了嗎?”

話題跨度太大,唐朗月沒有搞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

“我還不知道你缺錢缺到連一杯奶茶都買不起了?”

唐朗月馬上想到司機小王,心想賀時崇是在自己身上裝了監控嗎?

連這都知道。

看唐朗月不回答,賀時崇接著冷嘲熱諷:“哦……我忘記了,我給你的錢,都被你拿去接濟前夫了。”

“現在有看上了葉驍,想勾搭上葉家的正牌大少?”

賀時崇的語氣越來越低,越來越冷,唇邊帶著譏諷的笑意,鏡片後的雙眼卻淬了毒。

唐朗月為自己辯解:“人也沒你有錢,而且對別人情根深種,我勾搭他幹嘛。”

但他嘴欠,忍不住補充,“再說我現在還在冷靜期,還沒離婚。”

賀時崇胸腔振動,從嗓子裏擠出幾聲冷笑,“唐朗月,你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了了嗎?”

不,自己是離了人就活不了了。

誰叫自己攤上了這麽個狗屁系統。

【宿主,請不要辱罵系統,警告一次。】

009端莊地咳了兩聲,適時提醒唐朗月。

忽略009的打岔,唐朗月對賀時崇的問話做出了回答。

“是。”他十分坦然且痛快,“你給我錢又給我房子住,離了你我哪裏也去不了。”

聽到前半句,賀時崇心裏只生出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厭煩,也許是對擁有這張臉的人卻如此庸俗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但當他聽見唐朗月的最後一句話時,他的瞳仁輕顫了一下。

如果他某一天意外死亡,所有人也只會拍手叫好,沒有人會因為他的消失活不下去。

但唐朗月不一樣,他失去了婚姻,失去了財產,就像寄生植物一樣依附於他,只有唐朗月,完完全全是他的所有物。

【世界修覆值,15%】

許久未動的數值終於有了變化,唐朗月心裏震動,但面色不顯。

世界修覆值代表的不一定是即時的立顯的改變,但數值的波動一定表示唐朗月已經在無形中改變了賀時崇的某些決定。

賀時崇的瞳孔顫動了一下,緩緩道:“昨天的畫還沒畫完,你過來。”

“不能拍個照片……”什麽的嗎?

被賀時崇的目光一掃,唐朗月噤了聲。

天大地大,金主最大。

在熟悉的房間擺好姿勢,唐朗月只覺得酸痛的記憶猶在。

一動不動是非常無聊的,唐朗月試圖找個話題聊天。

“賀總,您最近很忙?”

“……”

“最近都在籌備秀場?”

“……”

“我還沒有親眼見過沈秋白,您能帶我看看真人嗎?”

終於,賀時崇有了回應,“很無聊?”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但隨著賀時崇的逐漸逼近,唐朗月的回答就這樣堵在喉嚨裏了。

華美衣冠的背後是猙獰怪獸,唐朗月感覺賀時崇在每一步行進間,“文明人”的外殼被一點一點褪去,病態的內裏一點暴露在空氣中。

賀時崇用右手扶住了唐朗月的肩頭,將全身一半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無聊的話,我們可以玩一玩游戲。”

面對危險的本能讓唐朗月的精神高度緊繃,賀時崇似乎感受到了他肩胛處肌肉的僵硬,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

揉得非常有水平,讓一道電流通達唐朗月的神經中梢,惹不住聳一聳肩膀,偏過了臉,正好夾住了賀時崇的手。

就像小貓撒嬌似的。

突然,唐朗月感到另一邊臉頰一涼。

他這才發現,賀時崇剛才是一手捏著畫筆走過來的。

他直接將顏料塗在了唐朗月的一邊臉頰上。

唐朗月瞠目看著他,眼眸中生出的茫然竟比任何的挑逗色|誘更能觸動人心。

賀時崇眼神暗了暗。

唐朗月看著賀時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鏡片後的眼睛幾乎要燃起火焰。

他心想——

呵,男人,這麽經不起誘惑,防禦力太低了。

“衣服脫了。”

完了,太容易釣上手也不好,畢竟遭殃的是自己的貞操。

唐朗月將手放在胸前,象征性地守衛了一下自己的胸肌,然後還是半推半就地在賀時崇逐漸不耐地眼神中寬衣解帶。

動作要半遮扮掩,富有美感,並且盡可能地磨磨唧唧,拖延時間。

當他白|花花的胸肌和腹肌展露在空氣中時,他無比清晰地聽見連自己腦海中傳來了一道感嘆聲。

【009,我聽見了。】

009崩了高冷人設,但是遇事不決就裝死的技術一流。

胸肌和腹肌都飽滿卻不誇張,膚色瑩白,像一塊仍沁著粉的象牙,讓人觸目便感覺瑩潤滑嫩。

賀時崇瞳孔顫動了一下,但很快掩飾了這份震撼。不得不承認,就算他閱遍世界各國最頂尖的美人,也鮮少有這種水準的。

而且他就在自己眼前,觸手可及。

唐朗月道:“好看嗎?”

“好看。”

確實好看,值得自己欣賞,白天看和夜晚看都能帶來不同的驚喜,賀時崇覺得沒有什麽好掩飾的。

他有所意動,突然起身,離開了房間。

一切發生地太快,唐朗月被晾在原地,一時間也懵住了。

有點涼,可以把衣服穿上嗎?

但很快,賀時崇回來了,唐朗月依然維持著他走時的姿勢,眼神中尚且殘留著難以置信。

他忍不住愉悅地彎起唇瓣。

當他看到唐朗月看見他手中拿著的東西,臉上露出更有趣的表情時,他的笑容更大了。

……

唐朗月屈從地趴下,微涼的顏料接觸後背時,他總是條件反射地瑟縮,背肌也用力繃緊,流暢的線條更加清晰。

“別動。”

薄繭的手掌按住了男人的後腰,阻止他亂動幹擾作畫,卻不想下意識掙動。

賀時崇繞到唐朗月身前,捏起他的下巴,將拇指上的顏料蹭在他的唇側。

紅潤唇邊的雪白肌膚,染上了彩色塗料。

“就像偷吃了什麽一樣。”賀時崇低聲道。

唐朗月對賀時崇的變態認知再次刷新了一個等級。

【009,世界管理局有工傷補償嗎?】

【宿主如有需要,可以申請。】

009正在裝死,卻又被唐朗月拎了出來

開始,賀時崇還會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唐朗月也挑釁一般將挑逗調|情的戲言不要錢似的往外吐。

生前,唐朗月經歷過一段時間的大低谷,也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荒唐歲月,跟著一群在平民窟裏的混混和舞女廝混,什麽樣的地痞無賴沒見過,但還是沒見過這種斯文敗類。

但不知為何,兩個人都越來越沈默,越來越安靜,空氣中只有呼吸聲能聽得見。

就像是誰貿然說了什麽,就會打破某種禁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直到唐朗月皮薄一點漿水都能迸出來,賀時崇才收手。

一幅濃艷到極致的畫,就這樣留在了唐朗月的背上。

“好了。”

唐朗月起身,臉上紅暈未褪。

畫在背上,唐朗月自己看不到。

賀時崇用唐朗月的手機拍了一張,將手機扔在床上,自己去洗手去了。

在作畫的靈感被釋放之後,這家夥似乎陷入了某種低潮。

唐朗月扒過手機看,被大團大團錦簇的紫藤花迷了眼。

花藤纏絡密織,紫海爛漫糜|亂,如背負畫的人一樣艷麗頹靡到極致,卻也如畫家永遠也理不清的欲|望,拖人墜入亂譚。

唐朗月舔了舔唇角。

顏料本沒有味道,他嘗到的鹹應該屬於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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